多想法,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一成不变的作家是不存在的。
谈演讲稿:获奖演讲稿两天就写完了 主要就讲我自己
记者:您自从得奖以后很少露面,您在准备演讲稿的时候有没有压力?这段时间你的心理状态怎么样?有没有难忘的事情跟我们分享?
莫言:我得奖以后最大的烦恼说实话,是来自于新闻记者。他们有人就坐在我家门口十天,我太太经常请他们到我们家吃饺子。我实际上自己也当过新闻记者,所以我对坐在我们家门口十天的记者心中充满了敬意。那么我为什么要躲记者呢?因为他们总是让我重复同样的话。他们很多人没有读过我的书,就提出某些问题。顶多是临时上网上搜一遍,而网上的消息真假很难判断。所以我在准备演讲稿的过程中没有什么压力。如果把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在短短演讲稿里面讲一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讲我自己,讲真话。实际上讲稿两天就写完了,两天当中在网上泡了很久,没有任何压力,很轻松。谢谢。
记者:莫言老师您好,有两个问题,您主要是讲故事,但是讲故事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创造一些很好的,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在您写过这么多的小说中,创造无数人物,你觉得谁是你自己印象最深的人物?
莫言:讲故事是人的天性,我们每个人都是听故事长大的。但是讲故事一旦变成一种职业以后,就不仅仅围绕一个故事来谈。用故事表达对人生、社会种种问题的看法,他也要用故事来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所以讲故事是一个严肃的事情,故事最大好处就是有很宽阔的想象空间。最好的故事就是让每个同志都能够从这里面看到他自己。
谈笔下角色:作家写人物,就像妇人生孩子
记者:您自己的作品中印象很深的形象,还有阅读中谁是您印象最深的人物形象?
莫言: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作家写这么多人物,就像一个妇人生了一大群孩子一样,你很难说喜欢哪一个,不喜欢哪一个,所以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留给读者吧。
谈咒骂:背后咬牙切齿咒骂你的人 也要给予他们深深的同情
瑞典电台:今年早期您说了一句话,避免新闻检查对于写作和创作是有好处的,为什么您会这样说?
莫言: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可能是因为听力产生了误解。但是我在这里要讲一句真心话,如果说一个作家认为他在一种完全自由的状态下必定能够写出伟大的作品,那一定是假话,如果说一个作家在不自由甚至不太自由的环境下必定写不出伟大的作品,那也是假话。关键是作家内心深处的想法,关键是作家能够是否站在一个超越了政治的阶级立场上来写作。包括背后咬牙切齿咒骂你的人,也要把他们当人看,而且还要给予他们深深的同情。
趣说马悦然:只见过三面 他还欠我一根烟
瑞典电视台:您如何描述您的朋友马悦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做一些什么?
莫言:马悦然有很多作品,我跟马悦然目前为止总共见过三面。第一次在香港中文大学翻译研究中心,我们在一起抽了一支烟。这支烟是我给他的。第二次见面他给我一支烟。第三次,在北京大学见面我又给了他一支烟。马悦然就是三支烟的关系,他多收了我一支烟。马悦然先生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理解是我非常敬佩的。马悦然他公开发言,经常批评我,说我小说写得长。中国有很多人因此判断,莫言是永远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为什么呢?因为马悦然批评我的小说写得长。我回答他说,我就要写这么长,哪怕剩下一个读者,我也要这么写。
记者:您描述马悦然是你亲爱的朋友。
莫言:你们外国人跟一个人见一面就说亲爱的朋友。我第一次出国到欧洲来,认识一个意大利女孩儿,她给我写信,亲爱的莫言。当时心潮澎湃,我认为这个女孩儿对我有意思,我朋友们你别自作多情,那是外国人的礼貌,有时候恨你的时候也还说亲爱的。
谈作家:任何一个伟大的作家都不可能让所有的读者都喜欢他
记者:我们判断诺贝尔奖得主都是对年轻人的鼓励,您对年轻的作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比如说谁想成为作家,您对他有什么建议?
莫言:我想全世界很多国家对年轻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批评,我对年轻作家一直是支持的态度。我认为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自己的生活,每一代人应该写自己的文学。所以任何一个伟大的作家都不可能让所有的读者都喜欢他。所以我们对未来的文学只能寄希望于年轻的作家。